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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酒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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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酒館

2024年,全球全面暖化,植物枯死,海洋幹涸,動物急速滅絕,各種疾病接踵而至人類數目銳減,各國開始暴.亂,暴力和死亡無處不在。

2125年夏,隕石雨來的始料不及,地球大面積的被摧毀,死亡人數高達二十億。末世的預言光速席卷全世界,人類陷入恐慌。

2126年春,‘冰雹’下了十日才停,但兩個月後‘冰雹’孵化出幼蟲,那哪是‘冰雹’?而是千億的蟲卵。

幼蟲以鮮活血肉為食,群居,生命力頑強。它們捕殺人類,不單身體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,智商也在進化,末世真的降臨了。

屍蟲占據了地球大面積的土地,人類可生活的地方一減再減,最後分裂出三片大區,藍區,黑區,和紅區。

藍區由軍政中央駐守控制,黑區陰暗不見光,大大小小的黑暗勢力不計其數,而紅區被隔離在淪陷區外,是一片暴.亂的區域。

生活在紅區內的是一群最底層的人,他們在淪陷區中艱難求生,也有人想去黑區或藍區,但中間隔的四千裏淪陷區無人可以穿過。

血色元年二十年冬。

狂風呼嘯,白雪皚皚,紅區中一個小鎮上,破敗的房屋埋在大雪中,放眼望去幾乎和天地一體。

一間隱蔽的酒館中,一個壯漢推門而入帶入一陣寒風和冰雪,靠門坐著的人冷的哆嗦下開口罵了幾聲粗鄙的臟話。

“來了?”酒館老板是一個清俊的青年,看見來人後開口和他打招呼。

“給。”壯漢把一個黑皮袋扔在前臺桌上,酒館老板也不看,伸手把黑皮袋提到櫃臺下,隨後從櫃臺上取一個酒杯倒酒。

這種酒是由一種屍蟲的血和一種植物根莖釀成的,味道嗆鼻入口苦澀,但酒勁很大。

名叫馬平的壯漢灌了口酒,半天才長舒口氣,“那些蟲子又聰明了,竟懂得合作設伏,這一回折了十二個人。”

“又進化了嗎?”馬平的話讓酒館中的人大驚失色。

酒館老板聽著嘈雜的議論聲,嘴角始終噙著抹笑,對酒館中所議論的話題並不插話,只是眼睛卻不由的向一個黑暗的偏角處瞟了一眼。

酒館中一個大胡子中年人狠啐了一口,“這操.蛋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?咱人類還真能讓蟲子吃光咯?瞎鬧!”

“你們說如果哪天人類真叫它們吃光了,它們會餓死嗎?”有人突發奇想的問。

大胡子中年人嗤了聲,嘴裏含糊不清的嘀咕一聲,“鬼知道。”

一群人正天南海北的胡侃著,酒館的門又從外推開了,這回進來的是一個五人小隊,身上披著相同的大鬥篷。

所有人頓時靜了下來,一只只眼睛盯在五人身上。和落魄散漫的他們不同,這五人無論從衣著亦或走路上都有著很強的紀律性。

五人小隊中的一人走向酒館老板,從口袋中取出兩個蟲核擱在桌上,“請問,這裏可以住宿嗎?”

酒館老板看了眼桌上的蟲核並不伸手去拿,“兩位是從別的鎮上來的?我們這只以物換物,不收蟲核。”

“抱歉。”男人溫和的點下頭,跟著收起蟲核又取出一包壓縮食物,“這個可以嗎?”

壓縮食品可是個稀罕物,至少在紅區是很難見的,酒館老板神色如常的收起,“地下一層有兩間房。”

“謝謝,一間就可以了。”男人道,禮貌的態度和自身的氣質跟陰暗潮濕又狹隘的酒館顯得格格不入。

五個陌生面孔的闖入並沒讓酒館中的人太在意,議論幾句後又聊起了別的。

談起外面猖獗的屍蟲,大胡子中年人嘆口氣,“自從肖神戰死,人類跟屍蟲的戰鬥……”

“咣!”酒瓶掉在地上的聲音在寂靜的酒館中清晰的有點刺耳,一時間所有人都循聲望去,包括五人小隊。

偏僻的酒館一角裏有個破舊的沙發,上面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個醉醺醺的男人,男人身上裹著一件破舊的黑色大棉衣,邋遢又頹廢。

酒瓶掉地聲把男人也驚醒了,他慵懶的坐起身,兩手搭在腿上垂著頭似乎酒還未醒,他的臉因埋在陰影下而讓人看的不太清。

坐了兩分鐘左右男人踉蹌的站起,一步一趔趄的走出黑暗,外面刺目的燈光讓他不由的伸手擋了一下。

小隊領隊的男人敏銳的註意到,酒館中的人雖都沈默著,但眼中的尊敬和懼意卻很明顯,這個男人不簡單。

醉鬼男人走向酒臺,過長的黑發遮住了半張臉,只露出一個消瘦蒼白的下巴和一個薄唇,乍眼一看就是一個頹廢滄桑的普通男人。

“凡哥。”酒館老板從櫃中取出一瓶酒遞給男人。

“下回再結賬。”男人聲音暗啞的說了一身,跟著便提著酒走了。

酒館老板習以為常的拿出一個皺巴巴的小本,鄭重的在其中一頁畫了一杠,小隊領隊用餘光瞥見,那上面畫著滿滿一頁的橫杠。

記上賬後的酒館老板把賬本慎重的收起,然後看向五人小隊,“先生,我帶你們去看一下房間吧?”

“謝謝。”小隊領隊沖他頷首道謝。

邵平凡出了酒館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中,狂風夾著冰雪砸在臉上,如同刀子一般刮的皮膚生疼。

邵平凡攏了攏棉大衣,擋住往衣領裏鉆的冰雪,那瓶酒也被他塞進了懷中摟著,以防再讓寒氣把酒瓶給凍裂了。

腳踩在雪上留下一個腳印,但很快又被新的冰雪掩蓋住,邵平凡步履蹣跚的走了很久,最後拐進一個小胡同中,胡同的盡頭是個矮磚房,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。

邵平凡進了屋,昏暗的屋中四壁蕭條,一個桌子,兩個凳子,一張小木床,然後便是一地的垃圾,臟的幾乎不見落腳處。

“咣當!”邵平凡踢開擋住路的破銅爛鐵,身體一歪倒在了床上,張嘴咬開瓶塞灌了一口,擋在發後的眼也不知睜著還是閉著。

“凡哥?你在嗎?我是小圓。”房門被敲響,是個很稚嫩的童音。

邵平凡癱瘓似的躺著也不應聲,但房門很快還是從外推開了,一個小男孩抱著一個大包鉆了進來。“凡哥,你回來了?”

“我爸讓我帶點吃的給你,你快點起來趁熱吃吧。”似乎早已習慣了邵平凡半死不活的模樣,小光仍自顧自的說著。

邵平凡像斷了骨頭似的爬起來,見他坐起小圓迅速把肉餅送到他面前,邵平凡捏起一個咬了一口,‘屍蟻,前肢第二關節。’

只咬了一口還未咀嚼,邵平凡腦中便清晰的跳出這個肉餅的來歷,他對屍蟲的了解比對自己的身體結構都清楚。

“記賬。”邵平凡咬著肉餅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。

邵平凡家徒四壁窮的叮當響,是鎮上鼎鼎有名的得靠扶助才不至於餓死的困難戶,他別的沒有唯獨債主特別多。

邵平凡味如嚼蠟的吃了一個肉餅後又栽回床上躺下挺屍了,因長期的醺酒他的味覺早已麻痹,再美味的食物於他而言只能用作果腹。

見他不再吃,小圓把剩下的肉餅包好塞到他枕邊,“凡哥,我把肉餅擱這了,你啥時候餓了自己拿著吃哈。”

小大人似的叮囑半天,小圓拉低帽檐便準備出門,然而在他一腳剛邁出門檻時一直啞巴的邵平凡開口了,“告訴莊離川,別招惹那五個外來者。”

“哎?”小圓怔了下,雖然不懂他話的意思但仍呆呆的點了點頭,“哦,知道了。”他爸說了,凡哥很牛叉聽凡哥的話準沒錯。

酒館地下的一間房中,五人檢查了房中並無監聽後才在桌前坐下,小小的房間面積有限,五個大男人呆在裏面顯得有點擁擠。

“七天後飛機會來,如果仍找不到任務目標既判定任務失敗,”領隊隊長潘瓊和隊員們說了最新的信息。

“也許,一開始情報就是假的吶?”一人猜測,“或者……也有可能目標早死了,一個普通人在淪陷區是很難存活下去的吧?”

“盡力而為吧。”隊長嘆了口氣,顯得也有點有心無力,“據情報顯示屍蟲又有進化的跡象,如果任務失敗我們得盡快回去。”

所有人都沈默了,氣氛一時有點凝重,屍蟲進化,這個信息於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極其沈重和可怕的事情。

“還有,這個鎮子有點古怪,大家都註意一點。”似乎想到了什麽,隊長嚴肅的開口提醒幾人。

四人雖不知隊長口中的古怪是什麽,但良好的紀律性讓他們都無異議的點頭服從,“是。”

“你們四個兩人一組,我自己一組,我們五個輪流守夜。”隊長有條不紊的下達命令。

“是!”四人服從命令。

酒館另一間隱秘的房間中,直到耳機中不再有聲音傳出,莊離川才把它摘下同時合上用來記錄的小本子。

雖然四人說的含糊不清,但他仍整理出了幾個信息,這幾人不是淪陷區的人,而是來自黑區或藍區,他們來紅區是要找一個人。

‘屍蟲進化。’先前聽馬平說時他只有兩成信,但現在又聽了這幾人說,那麽這事的可信度便有了七成,莊離川沈下了臉。

如果屍蟲進化的信息可靠,那麽情況就嚴峻的多了。莊離川眼睛盯著桌上的小本子,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麽。

“叮鈴鈴~”房角的鈴鐺突兀的響起驚醒出神的莊離川,他迅速站起收起本子和監聽的耳機,然後便出了屋。

來到酒館主廳,莊離川看見了等候的小圓,頓時出聲打趣一聲,“小圓,替你爸買酒?”

“我是來替凡哥傳話的。”小圓挺起胸脯小大人似的道。

莊離川眼神一暗,收起了幾分玩笑,“凡哥說了什麽?”

小圓左右看了眼,神秘的沖莊離川招招手讓他附耳過來,隨後才小聲覆述,“凡哥說讓你別惹那五個外來者。”

‘果然。’莊離川眼中暗芒一閃,能讓邵平凡出口提醒,這五人絕非普通人。不止是來處不凡,他們的身份肯定也不同凡響。

連下七日的大雪在第八日早晨停下,久違的陽光從烏雲後冒出頭,金燦燦的陽光照射在雪地上折射出晶瑩的雪光。

邵平凡睜開惺忪的眼,頭因宿醉而有點的暈眩,他扶額坐起隨手摸了一個肉餅塞嘴裏,跟著便踉蹌的下了床。

因半個房屋埋在地下使房間的光線很暗,邵平凡踩著一地的垃圾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紅圍巾圍上,然後朝門口走去。

拉開腐朽的木門,雪地折射出的白光讓邵平凡瞇起眼,不由的把臉往圍巾中埋了埋,站了很久才讓眼睛適應下來。

“凡哥。”隔壁準備出門的鄰居出聲熱情的和邵平凡打招呼。

邵平凡沖他點下頭,隨後兩手揣在黑棉衣口袋中走進雪地,一身暗沈的黑色,一半臉藏在發中一半臉埋在圍巾中,看著陰沈的很。

“凡哥,雪停了,要一起打獵嗎?”路上的人看見邵平凡出現紛紛開口打招呼問候。

“不了。”簡潔的兩個字告訴了所有人他不準備外出。

“凡哥!”一個八九歲的小男生從遠處跑來,急切的沖邵平凡招手,“我叔叔昨晚發燒,今早怎麽也喊不醒他。”

邵平凡頭也不擡,因天冷他反而把臉在圍巾中埋的更深。

“去看看。”啞聲說了一句,跟著便和男孩加快腳步。

兩人在雪地中疾走,鎮子不大,兩人很快來到了目的地,那是一座很小的石屋,埋在積雪中若不細看很容易忽略掉。

邵平凡進了屋,少的可憐的家具在面積有限的屋中一覽無遺,一個中年男人躺在唯一的單人床上正痛苦的呻/吟著。

邵平凡走到床邊一言不發的開始檢查,男人上身有幾處輕傷,但左腿上卻有一個血窟窿,似是讓什麽銳物貫穿過。

‘成年屍蠍,有毒,三十寸蠍尾貫穿小腿,腿骨折斷,腿部因毒而小面積的腐爛。’邵平凡腦中出現了診斷結果。

“凡哥,我叔叔他會死嗎?”男孩紅著眼抽泣的問。

“不會。”邵平凡回答,但不等男孩欣喜又道,“左腿保不住了,失去一只腿便是沒了半條命,你清楚的。”

男孩一聽頓時木住了,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。先給人希望,又給了絕望,邵平凡從某些地方來說是很殘忍的,

時間過了很久,男孩顫聲開口,“我,以後我可以外出打獵。”

“哦,那這只腿就砍了吧。”邵平凡淡淡的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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